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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容齡:慈禧最寵的女官,與太監戀愛遭狀元拒婚,晚年被打斷雙腿
2023/02/27

她出生滿清貴胄,本該循規蹈矩、安安心心做一輩子貴族小姐,卻不顧世俗禮教偏要跳舞,成為驚艷巴黎的「東方胡蝶舞后」;她是慈禧跟前最得寵的御前女官,卻無視規矩權威,與太監小德張談了一場驚世駭俗的戀愛。

晚年她被打折雙腿,趕進馬廄,跌落命運的低谷,她卻昂起頭來絕不服輸,在另一種人生形態中超然起舞。

她就是中國近現代第一位舞蹈家——裕容齡。她說:「真正的美麗,是可以通過實踐考驗的東西。」

裕容齡用自己的一生,接住了這場關于美麗的盛大考驗。

裕容齡1889年生于清末的一個官宦家庭,她的父親裕庚是當朝一品官員,清廷重要的外交使臣,也是那個年代少有的開明人士。

按照朝廷的慣例,所有官員家庭生了女兒必須到朝廷登記,以便長大后選入后宮為妃,但是眼界開闊的裕庚卻大著膽子沒有這麼做。

甚至,他在1895年奉命出使日本期間,還特意把兩個女兒帶在身邊,讓她們接受國外的先進教育。這兩個女兒便是容齡和她的姐姐德齡。

跟隨父母來到日本的時候,容齡年僅6歲。注重教育的父親就讓她開始學習外語,同時接觸音樂、美術、插畫等多元藝術的熏陶。但是容齡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唯獨對跳舞情有獨鐘。

那時在一場官員家屬的晚宴上,容齡第一次見識到了日本的古典舞。歌舞伎演員優雅含蓄又唯美的表演,給年少的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看完演出不久后,容齡就向父母提出了要學習舞蹈的請求。沒想到父親火冒三丈地說:「舞蹈是下等人才會學習的藝術,你是貴族,你是滿清格格,怎麼可以學習這些下等人學的東西。」

在過去的封建社會,舞女地位與青樓女子無異,屬于「下等人」的藝術,這也難怪裕庚的偏見。不過家人的反對并沒有澆滅容齡的學習舞蹈熱情。

父母不同意,她就跟著家中能歌善舞的女傭偷偷學。天資聰穎的她,很快就掌握了日本舞的風韻精髓。得意洋洋的她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向父母證明自己。

有一次,一位日本大臣來到家里做客,容齡自告奮勇地換上和服,為對方及其夫人演出了一場扇子舞。客人見了,贊不絕口,直夸她是個舞蹈的奇才。可是事后,她卻因為這個有失身份的舉動被嚴厲斥責了。

容齡十分委屈,但她并不因此放棄自己跳舞的愛好。無奈之下,父母讓步為她請了一個專業的日本舞師來教容齡。盡管裕太太限定女兒只能將此作為業余愛好,不能登台表演,容齡還是感到心滿意足。

1899年,裕庚又被派往巴黎擔任公使。容齡跟隨家人來到這里,接觸到了更加前衛的西方舞蹈。

不同于舊中國的封建保守,在熱烈浪漫的巴黎,上流社會以培養孩子多才多藝為美德,這點也改變了容齡父母以舞為恥的舊觀念。

在這個自由開放的國度,容齡也得到了更多的學習機會。天賦非凡的她在這里遇到了影響她一生的導師——現代舞鼻祖伊莎多拉·鄧肯。

容齡經過三年時間的學習,很有成效。在這之后,裕容齡又進入巴黎國立舞蹈學院學習舞蹈。她很聰穎,也很刻苦,僅一年時間就主演了《希臘舞》《玫瑰與胡蝶》等知名舞劇,一時轟動巴黎。

那張獨一無二的東方面孔讓她備受喜愛,觀眾將她譽為「胡蝶舞后」。容貌秀美的她在國內甚至一舉拿下了十三次美人金牌。這一年,裕容齡年僅13歲。

1903年,任期已到的裕庚被傳召回國,容齡不得不告別她熱愛的國際舞台。

回國之后,慈禧太后對裕庚這兩個留過洋的女兒非常喜歡,親自傳見了姐妹倆,果見二人氣度不凡,學貫中西,便將她們留在宮中做了御前女官。

被召入宮中后,容齡常常在宮中給慈禧跳舞解悶。新穎別致的外國舞蹈讓慈禧也覺得十分新鮮,于是她打破慣例允許容齡在宮中繼續研究舞蹈。

因為慈禧提倡佛教,還曾經扮過觀音在蓮花中照過相,容齡受此啟發編排了菩薩舞。除此之外,她還把中國的民間舞蹈、戲曲表達與西方芭蕾相結合,創作了扇子舞、劍舞、荷花仙子舞等,曾在宮中風靡一時。

在當時此后慈禧的一眾女官中,容齡是最得寵的一個。除了會跳舞,性格外貌上的突出也為她加分不少。

進宮這年容齡只有15歲,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高挑的身材,白潤的皮膚,甜美的長相,加上活潑無忌、笑不離口的性格,人們對她常常是見而忘憂,特別是慈禧。

每次接見各國公使夫人的時候,慈禧都會把容齡帶在身邊,一是因為她精通各國語言,二是她機敏聰穎,又學習過禮儀,形象又好,每次都能給她長臉。

正因為打心眼里喜歡,慈禧給了容齡很多特權,比如無需通報就能出入自己的寢宮。不過即便如此,容齡伺候在慈禧身邊還是戰戰兢兢。畢竟伴君如伴虎,宮中規矩繁多,一不小心就會說錯話,弄不好還要株連家里人,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她陷入了與慈禧貼身太監小德張的戀愛。

小德張當時擔任御膳房掌案,二十多歲的年紀,眉清目秀,加上辦事機敏果斷,和容齡一樣都是慈禧太后跟前的紅人。

容齡第一次見到小德張,便覺得他高高大大,儀表堂堂的,十分漂亮帥氣。因為同在太后跟前當差,兩人朝夕相處,久了便彼此傾心,開始偷偷出去約會。

御花園,三大殿,中南海的船上,頤和園的長廊,無數地方都留下了他們的腳印。二人在鳥語花香中,相互傾吐愛慕之心,憧憬未來。

花前月下的兩人,浪漫地熱戀著。因為小德張的太監身份,盡管容齡和他走得近,大家也不以為意,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戀情。

直到有一次,小德張服侍慈禧,慈禧偶然看到他戴著一只金表,鏈子上還有個別致的雞心。慈禧看著好玩,就要過去仔細看了看,小德張嚇得一張臉煞白,慶幸慈禧擺弄半天也沒有打開,原來里頭嵌著的是一張他與容齡合照的小相。 自那以后,小德張再也不敢戴著那張鑲有合照的表鏈了。

小德張與容齡兩人在宮中相伴將近四年,感情十分深厚,但花開也有花落時。容齡與小德張的戀愛雖然沒有被慈禧撞破,但到底是被父親發現了。

裕庚無論如何不同意這樁親事,他認為女兒若是許配給一個太監,也就失去了一個女人終身的幸福。1907年裕庚假借自己病重的由頭,要容齡陪她到上海治病。

最終,在父親的干預之下,容齡一家人不得不離開皇宮。離開前,她流著眼淚對小德張說:「父命難違,眼前最要緊的是先給我父親把病看好了。」

裕容齡說完低著頭就出宮了,而后再也沒有回去。她與小德張的這段羅曼史也在點到為止中化作了兩人記憶里純潔而永恒的初戀。

裕容齡離開宮廷這一年,已經十八歲,正是女子談婚論嫁的好年華。 裕庚的好友楊士驤曾向他做媒,要將自己的學生劉春霖介紹給裕容齡。

劉春霖是中國歷史上的最后一個狀元,學富五車,人品也十分正直。當容齡聽說自己未來的夫君是早就相識的狀元郎時,她并不反對這門親事。她還對媒人說:「他中狀元,還有我的一份力量呢!」

容齡說的是實情,劉春霖考狀元前有兩年時間客居北京準備考試。容齡知道他寫得一手好字,就推薦他專門給慈禧抄佛經。

這門親事,在當時的社會上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說這是天定的良緣。可就在兩人即將談婚論嫁時,性格沉滯的劉春霖卻以不敢高攀為由婉言謝絕了這門親事。

這讓裕容齡備受打擊,一度消沉了好久。情路坎坷的容齡,後來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唐寶潮。

唐寶潮是北洋政府國務總理唐紹儀的侄子,他本人還曾赴法國留學,與熟悉法國的容齡可以說很有共同語言。兩人日久生情,便于1912年在法國巴黎舉行了婚禮。

兩人成婚這年,也是清王朝覆滅的一年。裕容齡從滿清名臣之女、御前女官從此變成了平民。

不久后,容齡的父親也去世了,裕家的家境江河日下。不過容齡并未像其他沒落的王公貴族一般消沉,她選擇進入北洋政府擔任了一個女官教師。

期間,她也始終未曾放棄自己的舞蹈事業。沒了宮廷的舞台,她還有社會的舞台。那段時間,容齡和丈夫經常在京、津等地做一些舞蹈的公益演出,賑災助民。

到了20世紀30年代,裕容齡在北平社交界已經小有名氣。由于常年從事舞蹈工作,她氣度高雅,處處彰顯大家風范,故而備受敬重。裕容齡還以「近現代第一舞人」的標簽進入了《中國舞蹈大辭典》。

新中國成立后,已經50歲的裕容齡被聘請為中央文史館的館員。她欣然前往,還與溥儀成了同事。

1957年,裕容齡出版了《清宮瑣記》等著作,為后世之人還原了她在清廷生活的點滴。可是她沒想到,也是這本書將她裹進了時代洪流的滾滾巨浪之中。

60年代,無論是滿清貴族,宮廷女官、慈禧寵臣這些身份,還是公開在國外演出的經歷,都讓容齡備受爭議。

在一次又一次的批判中,她備受折磨。期間,照顧了她大半生的丈夫也離世了。當日子已經不能更糟時,她甚至被趕出了家門,住進了馬棚,雙腿被人生生踢斷……

可是殘廢的身體卻沒能阻擋她思想上的前行。即使在這樣的逆境之中,她還是每日將自己收拾干凈,不允許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落魄的樣子。對此,她說:「即便生命只剩下一天,也要好好活著,而好好活著的最重要特征便是你的姿態。」

憑借這樣的意志,裕容齡才熬過了這場時代的震蕩。

晚年的裕容齡失去了丈夫,失去了雙腿,生活孤獨凄苦,但是這種境地中的她也不曾放棄優雅地活著。

她的鄰居在回憶中說:「即便到了只能爬行度日的地步,她身上也依舊干干凈凈的,髮型從來一絲不亂!」

照顧過她的保姆後來說:「她的頭髮從不要我幫忙梳理,妝容也是自己動手,只有她自己能做到那樣精致。

探訪過她的攝影師張祖道評價:「這位雙腿殘障的老婦人即便坐在破舊屋子的小床上,卻也依舊氣度高華,眼中有光。」

1973年1月16日,84歲的裕容齡因肺部感染離世。在生命即將終結的最后歲月,她依然滿懷熱情地和別人談論起自己的舞蹈。

裕容齡用她的晚年告訴人們,什麼叫做「美人永不遲暮,沒落仍是貴族」,正如她早年所說的:「真正的美麗,是可以通過時間考驗的東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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